「扶桑散人的效率可真是高。」張月盈掂了掂話本,嘆道。
何想蓉勾唇一笑,「這市面上的話本子一茬接一茬,不搞快些,就要被人忘了。」
戲台上花旦捻指唱道:「未若柳絮因風起。」
《詠絮才》這齣戲講得便是東晉才女謝道韞的傳奇故事,剛演到謝安雪夜令各位子侄詠雪作詩,謝道韞獨得魁首。隨後,戲幕落下復升起,花旦換了身裝束,繼續演起了謝道韞持劍守城。
張月盈最愛的便是這一部分,激昂的唱詞中,女子英氣盡顯,將棄城而逃的王凝之比成了渣。
「二弟妹,你這是要做甚?」
後方突然傳來了兩個女子拉扯的聲音,越吵越激烈,一點兒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張月盈她們聞聲轉頭望去,木製旋梯上,褚氏正對另一個斯文秀氣的婦人拉拉扯扯,步步緊逼,馮思靜在樓閣內指揮著兩個丫鬟勸架,丫鬟們怕被誤傷,一個都不敢靠太近,只在外圍不時阻攔一二。
馮思意使勁揉了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瞧見了什麼,「這是……我另一個堂嫂。」
堂大少夫人陳氏,父親是秀才,本人溫柔賢良,嫁了個事事聽從父母的窩囊丈夫,和妯娌褚氏的關係雖不冷不熱,也未有過什麼矛盾,和褚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驟然來了這麼一出,真叫人有些震驚。
初時的震驚過去了,馮思意心裡的火氣「噌」地漲了起來,這一家子是跟著安平侯府進徐府的,她們這是把侯府的臉面往地上踩。她看向身邊的丫鬟,「還不快去把堂老爺他們喊過來,把他們家的人領走。」
樓梯上褚氏和陳氏二人之間的戰況愈發激烈,褚氏指著陳氏鼻子罵她道:「你個小女昌婦,自個兒做了什麼事,心裡有數,看我不劃花了你的臉,看你以後怎麼……」
褚氏隨意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髮釵,用力朝陳氏扎過去,陳氏反應倒快,抬手握住了褚氏的手腕,將金釵控制在了距她不過三寸的位置。陳氏越反抗,褚氏自然就越不甘,非要把對方的臉劃爛不可,反握住了陳氏的手,兩個人徹底扭打糾纏在了一起。拂袖彈指間,更加瘦弱的陳氏從褚氏手中奪下了釵子,側過頭閉上眼,雙手舉起釵子,向下扎去。
「啊——」的一聲尖叫後,金釵匝地有聲,陳氏扶著腰在一邊喘氣,褚氏呆呆佇立在原地,手顫抖著不敢碰臉頰,她右臉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傷痕,長約三寸,鮮血滿滿從傷口裡滲出,半邊臉都變成了血色。
張月盈看得目瞪口呆,在別人壽宴上大打出手,還打得如此厲害,怕是整個京城頭一例。她心中暗道,這兩妯娌打架的本領已經遠遠超過了伯府的小馮氏和雲家姐妹了。
旁的人也呆住了,直吸涼氣,看似如此柔弱的陳氏竟也有這樣暴力兇悍的一面。驟一見了血,原本拉架的丫鬟恨不得離她們兩里地遠,丫鬟也怕自己遭了無妄之災毀了容。
褚氏直覺臉上疼得快要撕裂了,盯著手上沾的血,慌得面無人色。
「我……我的臉……」褚氏捂著臉叫得撕心裂肺,尖利的嗓音直戳耳膜。
「弟……弟妹。」陳氏喘過了氣,想要安撫褚氏,可是被自己毀容這一事實刺激得不輕的褚氏哪裡會聽她的話。
褚氏瞧著陳氏這副假惺惺的模樣,怒氣上涌,猛地一下撲上去,使出了渾身的勁頭推搡扭打。眾人都想不到褚氏竟然會突然襲擊,丫鬟們鼓起勇氣上前拉扯二人的時候已經晚了,陳氏被褚氏用力一推,腳下打滑,瞬間從樓梯上滾落。
再看樓梯上的褚氏目眥欲裂,
指甲縫裡浸滿了血,那模樣好似從地獄爬出來尋仇的惡鬼,可怕至極。
這一系列的變故過後,徐婉怡的臉剎那間褪去了血色,身子晃了晃,幾欲栽倒。
壽宴上見血,這都叫什麼事啊!
張月盈乍見這般狀況,一咬牙吩咐丫鬟們:「先去把褚夫人、陳夫人扶進屋,每人單獨一個房間。再請府醫過來。」
徐婉怡用力掐了幾下掌心,才勉強穩住了心緒,低聲向張月盈道了謝,派人往前面去傳話,請安平侯夫婦過來。
除徐婉怡外,大家也都忙著善後,忽地聽見一聲慘叫,回頭就見丫鬟滿眼驚恐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陳氏,她臉色慘澹,月白的襦裙染上了一片紅。陳氏顧不得喊疼,怔愣地盯著那一攤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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