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萍看著盛裝打扮的六姐嘆了口氣。
「怎麼了?為何唉聲嘆氣?」張月清問。
張月萍往窗外瞟了一眼,對面是張月芳的居所,那邊人聲遠比這裡熱鬧,「可惜宋姐夫尚未登科,還沒有品級,不然六姐姐也能和三姐姐一樣穿命婦才能有的青色禮衣,頭戴花釵冠。」
張月清低頭笑笑,她很有自知之明,三姐姐再嫁的是襄國公府世子,甫一過門便有誥命加身,宋清揚如今還是白身,如何能比得了。
她拉住張月萍的手,安慰道:「七妹妹,你我一同在這伯府長大,你是最明白我的,我本就不在乎這虛的東西。更何況我也想清楚了,嫁了人便是另一番天地,宋郎年紀雖輕,但才幹是實打實的,誥命這些我遲早也會有,並不急於一時一刻。今日這般便已經很好了。」
見張月清看得開,張月萍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默默低著頭,將眼底的失落盡數掩藏。
六姐姐出嫁了,這伯府里可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調整好情緒,她對張月清道:「我給姐姐戴冠吧。」
「好。」張月清微微低下頭,珍珠團冠穩穩噹噹地落在了頭頂,兩枚長長的珍珠流蘇步搖被插在髮髻兩側。
「可是我來得湊巧了。」
婉柔的女聲響起,張月清轉頭朝外看去,張月盈一身藕粉大袖衫配寶藍色霞帔,繞過一道四時花繡屏翩然入內。
「見過襄王妃殿下。」
張月盈朝屋內的丫鬟們點點頭,身後摁住了要起身行禮的張月清:「今日新人為重,何需多禮。」
雖沒有起身,張月清執意抬手作肅拜狀:「月清還是要謝過五姐姐幫忙,否則我與宋郎也不能如此快修成正果。」
「既是謝媒,這遭我便勉強受了。」張月盈從自袖中掏出荷包,放在張月清手中,「對了,這個可要拿好。」
荷包的重量很輕,拆開一個口往裡頭一瞧,張月清的瞳孔地震:「這……」
裡面竟然是面值足足有一千兩的銀票。
張月清這輩子都沒一次性見到過那麼多錢,支支吾吾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張月盈不容她拒絕,直言:「這是祖母給你的。」
「那……三姐姐那邊?」
「三姐姐前次出嫁祖母便已給過,這次便沒有了。」
縱然從前身在揚州,京城長興伯府的每個姑娘出閣,楚太夫人皆一視同仁,令管事送了一千兩銀票。昔年婚姻,楚太夫人與長興伯府,一個求錢一個求靠山,但此後楚太夫人的生意的確越做越大,這般便算是還了伯府這點兒恩了。
張月萍低聲在張月清耳邊說了幾句,張月清將銀票收撿至妝盒裡藏好,說:「還請五姐姐替我謝過祖母。」
院外的鑼鼓聲愈來愈響,聲浪如潮,一陣緊過一陣,丫鬟們湧進門來稟報:「六姑娘,七姑娘,宋家和襄國公府迎親的隊伍已至府門外!」
「來得可真快!」張月萍一把將團扇塞給張月清,「姐姐,先拿好,我這就去攔門。」
事到臨頭,張月清端坐在妝檯前,觸著扇柄的手竟有些微微發抖,待喧鬧聲湧進了墜珠院,她慌忙舉起團扇,遮住大半張臉,僅留出一雙秋眸不住朝外瞄,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慌亂。
半晌,喜娘進了房門,攙住張月清,喜氣洋洋道:「六姑爺已至正堂,請六姑娘隨我等動身。」
長興伯府正堂,長興伯與小馮氏高坐上首,看著兩對新人對他們行拜禮。大約因為長女再覓良緣,嫁了個比永城伯府更好的人家,小馮氏滿臉堆笑,瞧著慈和了不少,對待張月清與宋清揚這對新人亦是周到。只不過換到張月芳與襄國公世子,她是怎麼看怎麼滿意,對於這個自己送上門的女婿誇了又夸。長興伯的神情則冷肅不少,訓誡了幾句,大手一揮,便放兩對新人出門。
而後,宴席上觥籌交錯,絲竹聲繚繞不斷,笑語喧囂。
成王攜張月芬登場,態度熱情,儼然是將長興伯當成了老丈人般來往,成王妃之父威武將軍都要後退一射之地。眾賓客皆偷偷窺看威武將軍,只見其獨坐一席,安然飲酒,仿佛沒受半點兒影響。
然而,看熱鬧的人也並未失望,成王敬酒到沈鴻影和張月盈夫妻席前,盯了沈鴻影片刻,眼神冷冽,如同浸著寒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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