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當著周謹平的面,秦靖川非要求證這一點:「醫生來說說六個月能不能行房,這小孩還沒生下來他知道什麼呀。」
真是要了命了,秦澈拖著他就走,但秦靖川那老大一隻又豈是他能拖動的,差點腳步踉蹌把自己絆倒。
秦靖川這才終於老實,將夫人兜腿一抱揣走了。
仲秋,樹葉都開始發黃打捲兒,醫院門前那一排塔松倒是綠得精神。秦靖川幫秦澈把圍巾圍好,大衣一拉蓋住肚子,將人放進副駕駛里囑咐:「等我幾分鐘。」
不等秦澈問他要去幹嘛就一溜煙跑開。
幾分鐘後秦靖川果然回來,捧著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他替人剝開頂層的皮,露出嫩黃的芯來:「路上慢慢吃。」
秦澈慢悠悠啃著烤紅薯,回到公館就愣住了,女傭和阿姨圍在客廳看稀奇,他湊近才發現,擺在茶几正中間的竟然是一套大紅禮服。
管家把簽收帳單拿給秦靖川看:「剛才設計公司送來的。」
秦澈一口甜膩的紅薯噎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梗得喉頭髮酸。
他倒是真的忘記秦靖川要結婚了,吉日大概就在這個月。
「秦先生快換上看一看,」小女傭驚喜道,「這料子摸著真舒服,看著也襯人。」
秦澈再也吃不下了,把剩下半個紅薯往垃圾桶里一丟,就要上樓。
秦靖川在身後喊:「幹什麼去,還不先來試衣服。」
秦澈脾氣再好都要罵人了:「你結婚憑什麼要我試?」
他轉念一想,秦靖川那未婚妻是個大忙人,常年看不見人影,她身形又高挑與自己相仿,可不是要他來幫忙試。
秦澈心裡覺得委屈,又不知道這委屈源自何處,結婚確實是他拍板讓秦靖川結的,到了這個時間又扭捏糾結,太不好看了。
於是他故作鎮定地從樓梯上下來,恍恍惚惚拿起那身艷紅的禮服,被刺痛了眼睛,半天都沒找到哪個才是袖口。
秦靖川覷著他的表情,又心疼又覺得好笑,心想當初還不是你這個小混蛋說要我結婚,還端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輪到自己難受了吧。
但他還是決定不要太早把真相告訴他,要是把人刺激到又跑一次,可真成大海撈針了。
秦靖川走到他身邊,將衣服接過來捋順,對著落地鏡教他:「伸胳膊。」
這套禮服是純中式手藝,艷麗繁複,內襯,腰封,罩衣層層疊疊一件不少,穿脫起來格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