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欲退出殿門之時,得以宣召的王太尉正巧踏入殿中。
擦肩而過之時,昭昭餘光一瞥,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腳步一頓,又轉身折返。
「臣,參見陛下。」王太尉跪身行禮,高聲喊道。
一切看似如常。
「免禮。」
李行韞翻看著手中的冊子,指節有節奏地輕扣著榻子。
「諾。」王太尉緩緩起身,手中的白刃與殿中的琉璃盞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李行韞微微眯了眯眼,卻並未有什麼動作。
就在王太尉手執利刃直抵李行韞之時,埋伏在殿中的暗衛忽地從天而降。
而那王太尉明明是文官出身,不曾習武,這般竟能與暗衛纏鬥幾個來回,但也僅是幾個來回就被暗衛所拿下,被牢牢禁錮住。
幾個暗衛正要提著王太尉復命,卻是抬眼了一瞬又匆匆低頭,再也不敢抬首。
李行韞對著懷中突如其來的這抹溫熱始終不語,一向無甚起伏的眸色難得有了異樣的情緒。
昭昭見無事發生,欲起身卻聞見一道味道極淡,但卻十分熟悉的香味。
夏蓮沉香。
昭昭登時愣住。
李行韞抬手輕揮幾下,暗衛便帶著王太尉再次隱沒暗處。
殿中看得見的明處又只剩下二人。
「現在,可否從孤身上起來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從極近的地方傳來,甚至還能感受到微乎的熱氣。
昭昭回神,慢吞吞地起身,俯身行禮就要告退,卻是被攔住。
「等等。」
昭昭這才重新抬頭,她疑惑地看向李行韞。
「方才,為何忽而折返?」李行韞又恢復到往常那副生人勿近的懶散模樣,深邃的眼眸之下是捉摸不透的情緒。
「回陛下的話,懷蘭經過王太尉之時,瞧見了他袖中的短劍。」
語畢,李行韞神色驟然冷了下去,可他卻還是勾著唇嗤笑了一聲。
昭昭敏銳地感受到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外臣入殿,重重審查。」
「幾番搜查下來無人發現王進之異。」
李行韞仍坐著不動,那雙修長的手卻是猛地抽出身旁桌上之劍,劍尖抵在昭昭的脖頸之側,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他雖是坐於塌上,卻仍舊高於昭昭,此刻垂眸斜睨,聲音冰冷到極點,「唯獨你,能一眼看出他袖中所藏。」
「你,究竟是誰?」
李行韞還是那副散漫的倚姿,似乎並未生慍。
可昭昭卻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懸在她脖頸上的劍刃正在不斷往裡逼近,那刺骨的冰涼令她難以忽視。
「回陛下的話。賤妾姓許,單名一個苕,字為懷蘭,家父是太祝丞許承直。」昭昭的聲音有些顫。
殿中又安靜下來。
白皙的脖頸被劃出一道血痕,血珠不斷外冒。
好似脆弱的很。
李行韞忽地就改變了主意。
昭昭感受著那柄長劍從她的脖頸離開,緩緩移動來到她的下顎。
「許苕。」
昭昭抬眼看向他,眼中儘是坦然之色。
「好。」依舊是那雙倨傲無雙的眸子,但此刻卻是添了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退下罷。」那把長劍被隨手丟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李行韞又翻起那本冊子,再也沒分一點目光於她身上。
「諾。」昭昭乖乖應下,順從地退出殿中,垂下輕顫的眼睫掩蓋了閃爍一瞬而過的光芒。
昭昭自然知道,李行韞未曾信過她。
哪怕一字一句。
第3章 提點 這下再無生旁的……
這下再無生旁的什麼變故,昭昭十分順利地從側殿退了出來。
「許貴人安。」這道嗓音與其他內侍相比,雖略有些粗硬,可卻仍就掩蓋不了那份太監的陰柔之氣。
昭昭聞聲抬頭,只見眼前有一位身著暗紅色華紋的內侍正朝著她點頭行禮。
這人穿的太監衣裳顏色和花紋都比普通內侍的要華貴些,又出現在側殿殿門口,想必便是陛下身邊那位瑞福公公了。
「公公免禮。」昭昭淺笑應道。
「奴才領您出去。」瑞福臉上掛著笑,伸手引路。
瑞福明明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寺人,怎得會親自為她一個不受寵愛且家中無什麼權勢的貴人引路?
「那便多謝瑞福公公了。」縱使心生疑慮,但昭昭面上不顯,只客氣應道。
側殿離上書房宮門口還有一段不算近的距離,路上只零星幾個值班的侍衛在巡邏站崗。
「公公可是有什麼話要提點懷蘭一二?」到了更為僻靜一處,昭昭見四下無人,便開口問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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