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邀請宴山亭上樓,也拒絕了宴山亭說每天來替他上藥的事。
宴山亭沒有強求。
他不會上趕著關心許落,畢竟許落又不喜歡他,就只留下藥膏。
宴山亭說:「明天這個時候再上藥。」
回去的路上,宴山亭問陳勻:「許落在宴家一直都不開心?」
陳勻:「......您怎麼會這麼認為?」
他也是見過許落現在的狀態,才知道許落以前確實壓抑著自己。
這很正常。
沒有人不會對權勢鼎盛又威嚴冷酷的宴山亭有所敬畏。
尤其許落還是被陸家送來討好人的工具。
只是兩年過去,陳勻都有些忘記最開始宴山亭對許落的態度。
宴山亭很久沒說話,忽然陳勻好像聽他問:「我是不是對他很不好?」
陳勻從後視鏡看過 去:「您說什麼?」
宴山亭沒說話。
他想著許落做的事。
看上去文弱,實際上也很文弱的許落,骨子裡卻那麼勇敢又聰慧。
可許落卻從沒有反駁過他說的話,在過去的兩年,在那份合約期間。
宴山亭問宴山茴前幾天在酒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宴山茴描述了許落的神勇,又說了許落對《千里江山圖》會不會受肖依白影響的擔憂。
她小心翼翼的問:「大嫂挺好的,你們真要分開啊?」
宴山亭:「......他說你是受害者,受到驚嚇,讓我不要因為他受傷的事怪你。」
宴山茴又感動又難過,低聲說:「他真挺好的。」
宴山亭作為茗盛暗中的掌控者,很容易拿到許落的行程表。
許落這幾天在休息。
宴山亭在次日下午敲響許落的門。
許落所在小區門禁森嚴,非業主進不了小區,樓門和電梯都需要刷卡。
不過宴山亭作為開發商,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對穿著睡衣一臉意外的許落說:「奶奶非要我來看你,直到你腰傷變好。」
宴家對許落的傷有責任,宴山亭正好有空,就走一趟。
他也想見見許落。
緩慢的戒斷要比驟然分割更能讓人接受。
宴山亭還帶著任務來。
奶奶讓他告訴許落,即使不是一家人了,也希望他時常去家裡玩。
許落正準備上藥。
來都來了,他只好把宴山亭放進來。
他倒茶,被阻止。
宴山亭在得到允許後參觀了許落的房子。
他發現很多細緻的生活痕跡。
浴室門口的卡通地墊,門背後的日曆,臥室露台上的多肉和葉片舒展的天堂鳥......
宴山亭語氣平常的問許落:「以前在家怎麼不養這些?」
許落反應了一下宴山亭說的「家」,感覺氣氛還不錯,實話實說:「那是你家,我可不敢。」
宴山亭證實了猜測,心頭一酸。
他替許落上藥,緩慢有力的揉過,然後禮貌的告辭。
要不是過去的關係太尷尬,許落都要忍不住留宴山亭吃晚飯。
心情挺好。
可能是藥特別有用,昨晚就沒那麼疼了。
也可能是夢裡都沒有出現過的,和宴山亭平等又輕鬆的對話,良好的人際關係讓人放鬆。
至於宴奶奶的邀請。
許落捨不得這位長輩,但是想著還是不去了。
宴家太富貴,多少人盯著,他怕陸家利用他攀附上去,沒完沒了。
次日宴山亭又來了,不過許落不在家。
許落接了宴山亭的電話:「好多了,我自己上了藥,以後不麻煩你了。」
他開的擴音,確保在場每個人都聽到。
宴山亭:「......我看看傷再說。」
陸紹元不敢搶手機,只警告的瞪許落。
許落盯視著陸紹元,聲音穩固而堅定:「宴總,我們畢竟已經離婚了,還是少來往的好。」
第60章 許落真的可怕。
許落家門外, 不願因被拋棄而表現出一丁點頹唐,頭髮精心打理過,高領黑色薄毛衣外搭挺括黑色長款大衣, 越發顯的丰神俊朗的宴山亭,聽到許落比以前還要冷淡疏遠的聲音,說不想再和他來往。
他更冷淡的響應:「是不該來往,不過我們還沒有領離婚證, 你什麼時候有空?」
許落:「......還要領離婚證?那就明天?」
他以為簽了離婚協議就可以了, 還好宴山亭做事比較嚴謹, 否則倒漏了最要緊的一步。
宴山亭:「明天, 可以。」
他掛斷電話, 仍站在許落的門前, 十來秒後才意識自己問了什麼, 又答應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