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如此。」
這話沒說錯,他對她的好確實讓她欣喜。就這麼衣不解帶照顧她,清粥小菜做上四五樣,連哄帶騙勸她吃東西。她有時能吃,有時會吐。他憂心忡忡看著她,拿熱毛巾幫她擦臉擦手,扶她上床先休息。
湯君也擔心她,端著盤子進她房間吃飯,時不時誇張道:「這個很好吃的,你要吃一口嗎?」學校里教了摺紙,她不寫功課時就折千紙鶴,拿根線串起來,掛在她燈上,許願她早日康復。
有一次她坐在床邊,很認真對杜秋道:「我今天在學校里聽了個笑話。很好笑,生病的人心情不好,我講個你聽啊。」杜秋起身,耐心聽著。她剛開了個頭,就自己笑起來,也忘了該說什麼,就繼續道:「剛才不算啊,我重新再說一遍。」
這個很老的笑話了,杜秋聽過不止一次了,但她還是笑道:「很好玩,你去說給你爸爸聽。」
葉春彥聽完笑話,又來找她,面無表情道:「她那個笑話太老套了,我給你講個好笑的。就從前有個傻子,別人問他什麼他都說沒有。後來呢,他遇到一個熟人,和他說了一句話。」他頓了頓,眼睛往一側斜,似乎思索著什麼。
「就說什麼?」
「誒呀,我忘了。你有聽過這個笑話嗎?」
「沒有。」她立刻反應過來,輕輕在他手臂上拍打了兩下,笑道:「你這也叫講笑話?真無聊,和小孩子一樣。」
葉春彥由著她打,然後把粥端過去,「笑話嘛,只是讓你笑了就好了。先吃點東西,我再認真給你說個笑話。」
從始至終,他只是關心她的病,並不問發病的原因,或許他也隱約猜到了些。但她感激他的沉默。
杜秋得病,是被父親刺激出來的。她畢業回國來,剛與夏文卿劃清界限,本就傷感。又要瞞著家裡,只說是和大學同學分手。杜守拙也不起疑,只急著把她丟進公司。他對她寄予厚望,常當面說要退休。她自覺責任重大,從基層做起,積攢經驗,給出種種提案,想要大刀闊斧搞改革。
他起先還勸她別操之過急,之後逐漸不耐煩。最後索性當眾給她難堪,在五人的內部會議上,他罵她道:「你讀了這麼多書,一點都沒進腦子裡。真以為自己都多厲害。要不是我給你鋪路,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脾氣比本事大,手段不硬,嘴倒挺硬。」
她當場就紅了眼眶,強忍著沒離場。事後,所有人都當無事發生,照舊對她畢恭畢敬。她見他們禮貌,只覺得是虛情假意。忍不住自輕自賤,又覺得被人看了笑話。起先她還能保證基本飲食,但情緒上負擔越重,胃口越壞。她很快悲痛欲絕,時不時坐在地上淚流滿面,每天只能喝湯,吃兩口稀飯。醫生請到家裡,確診是神經性厭食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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