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官已經到了,女官捧著冊寶放在香案上,在侍女攙扶下緩步往香案走去,距離香案不過十步之遙。在眾目注視之下,那妖怪笑得端莊優雅,那妖怪緩步走入宮內,只聽到禮官揚聲說道:「跪!」 那妖怪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跪下,禮官展開手中的宣冊,朗聲讀了起來。
禮官手捧授冊,恭敬送入那妖怪手裡,身邊的侍女躬身接下,復又躬身拜下。
玉藻前的傀儡做得極好,立於高處的二人一狐甚至能夠看到皮囊的臉頰上泛起的紅暈,那妖怪躬身叩首,直起身,禮官站在它的身前,就在那妖怪直起身看向禮官的瞬間,笑容嫣然的臉僵住了,不受控制地,那妖怪脖子僵硬地往上一樣,發出:「嘰」的一聲叫聲。
下一瞬,那妖怪強作鎮定,將像極了狐狸叫聲的聲音壓進喉嚨里,發出失禮的打嗝聲。
小狐狸歪歪頭,修羅丸笑了一聲,玉藻前收回掐訣的手——不僅失禮,而且丟人。
接下來,儀式再沒出什麼亂子,接下冊寶,躬身行禮,禮官退下,侍女就扶著那妖怪進了裡間,那妖怪坐下,閉上眼睛,手落在膝上,不受控制的聲音讓那妖怪心生警惕,它沉心凝神,妖力在體內流淌迴轉,卻沒有發現一點問題。
侍女跪坐在一邊,氣氛有些壓抑,侍女深吸一口氣,燒水,烹茶,偶然間一抬手,侍女屏住了呼吸,她分明看見,她服侍的主人落在膝頭的手指變作了野獸的爪鉤模樣,而下一刻,又變回了原狀。
小狐狸眨眨眼:「嚯!」了一聲。
修羅丸薅了把狐狸頭,說道:「今日禮成,」小狐狸睜瞪著狐眸:「晚間應是要洞房的吧。」修羅丸看向自家狐狸,問道:「你想好了給它個什麼造型了嗎?」
晴明看向自家舅舅,就看見玉藻前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有些期待了怎麼辦?
……
玉藻前瞧了眼豎插在木板上的斬魄刀,他屏氣感受了一下,靈壓順著地面平鋪開來,靈力附著在他們倆人身上,雖然也有傀儡皮囊限制的原因,但離得那妖怪如此近,它卻半點沒有感知到他二人的存在,說明修羅丸的控制已臻化境。
如今大島的鳥羽天皇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心悅的美人成了他的妃子,今夜到了拆禮物的時候了。
年輕的男人走入宮室,他來得早了一些,側殿中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循著聲音走去,隔著垂簾,瞧見了坐在浴桶里的美人,身側的侍女手裡持著水勺,正舀起浴桶里飄著花瓣的水,淡淡的花香從裡間飄出。
那美人聽到了腳步聲,側身往外間看去,侍女看清了來人,立即跪在了地上,美人只作羞赧狀,卻也不從浴桶里起身,君上柔聲喚了聲:「前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