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眨眨眼,自家犬兒腦袋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銀髮從肩頭滑下來,生著利爪的手抓住了他的手,玉藻前瞧著修羅丸蹙著眉生氣的模樣,問道:「怎麼了?」一隻符籙疊的紙鶴停在修羅丸的頭頂上,晴明和保憲通過紙鶴的咒目看著這邊的情景。
「他用你的名字,」修羅丸唾了一口:「噁心。」一頓,我要把他片成屑。側身瞧了眼,紅色的彼岸花貼著宮室牆根,悄然綻放,整個宮室被他的靈壓籠罩著,靈壓低伏緊貼著地面,無波無瀾。
「君上。」裡間的妖怪柔聲喚了一聲,從皮囊里傳出女子嬌柔嫵媚的聲音:「您等妾沐浴完再來嘛……」雖然還是雌雄難辨的音氣,但音調上揚,聲音嬌滴滴的。
玉藻前好笑地看著修羅丸繃住了臉,冰山一樣的面容上殺氣騰騰,沒忍住,九尾狐笑出了聲,金眸瞪睜地盯著他,壓低聲音:「那是和你女裝長得一模一樣的皮囊!」
玉藻前抬起手,手指尖在修羅丸的臉頰上颳了刮:「寧耐片刻,今夜就是它的死期。」
「快動手,忍不住了!」
自家狐狸扮作女裝,修羅丸喜不自勝,而那張同樣絕美的臉只作嬌羞模樣,修羅丸想削人。
「好。」玉藻前應道,原只是滿足他的惡趣味,但自家犬兒這般強的占有欲,讓他心頭觸動。裡間,君上自顧自的褪去衣服,身上只留中衣,君上擺了擺手,侍女躬身退了下去,君上揭開系在一起的衣帶,緩步走到浴桶邊。
他目光炯炯,抬手捏住了浴桶中美人的下巴,滿目深情,輕輕地吻了上去。
吻上心心念念的冰涼濕漉的薄唇,君上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美人玉手抬起,輕輕摟住了他的脖子,妖怪嗅聞著帶著鴻運的揚起,笑得愉悅,它加深了這個吻。
好機會,玉藻前掐了個手訣,傀儡術應召而生,君上原深情地聞著,這一刻,他皺緊了沒,花香從浴桶里飄出來,在花香之中,夾雜著刺鼻的野獸的騷味,那是污垢站在毛皮上發酵產生的惡臭,他聞得清楚,在騷味之中還有腐爛血肉的惡臭。
這一股惡臭直衝天靈蓋,讓他差點昏了過去。
那血色的舌頭從下而上掃過他的臉,濕漉漉的,沖入鼻尖的都是野獸的腥臭味,而那雙血紅的獸瞳,像是盯著食物一樣盯著他,君上失聲尖叫起來:「救……救命!來人啊,救命啊!」
什麼叫狐狐狗狗,什麼叫借刀殺人——晴明不清楚,他唯一肯定的是,君上未來幾年對女人的心理陰影肯定不輕。
此時君上叫得有多慘,那妖怪日後就有多慘,傾一國之力的追殺,嗯,想想就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