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那個一刀將巨蟒化作血霧的犬妖嗎?美人摸狗頭,狗頭蹭縴手,哼哼唧唧,黏黏糊糊,不是同一條狗吧。
奴良滑瓢心裡想著,腳步卻沒有慢下來,他一步走入和室,在兩個大妖怪身前盤膝坐了下來,「喲,早上好啊,四楓院,妲己桑,」奴良滑瓢頂著白犬被打擾了二人時光的逼人視線,說道:「沒想到你是這種狗啊,四楓院。」
白犬瞥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算是打了個招呼。「日安,奴良。」玉藻前摸了摸翹起的犬耳,說道:「現在已是申時了。」
下午了,別早上好了——聽著來自美人的譏諷,滑頭鬼厚著臉皮捂住胸口做出了心靈受傷的動作。
接著,白犬的金眸緩緩地合上了,犬首抬了一點,頂了頂玉藻前壓在犬首上的手——繼續摸,不要停。
奴良滑瓢瞧著合上眼睛不看他的狗,又看了眼微微一笑繼續用梳子梳理犬毛的美人,有他沒他,當著他不當著他,旁若無滑頭鬼。
穿著十二單的美人動作輕柔,玉梳從犬首梳到犬尾,玉藻前抬起手,玉梳從犬毛里脫出,玉藻前捻下玉梳上纏繞著的僅有一根的犬毛,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裝滿自家犬兒犬毛的袋子落入手中,玉藻前袋子擱在犬背上,鬆開繫繩,把白色的犬毛放了進去。
玉藻前拎著袋子在白犬的黑鼻頭前晃了晃,白犬嗅了嗅,眼睛都沒睜開,只是,絨領一般的尾巴一掃,就將自家狐狸圈了起來。
這是秀恩愛吧,這是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吧,這是一隻狗在向一個絕世美人表現他的占有欲吧——啊,奴良滑瓢低下頭,他整了整嶄新衣襟——他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這個狗?
於是,奴良滑瓢往前膝行幾步,滑頭鬼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露出他英俊俊秀的臉,伸出手,握住了他眼中絕世美人的左手,然後,在緊挨著犬毛的地方,奴良滑瓢做了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奴良滑瓢滿目的欣賞,他真心實意地說道:「妲己小姐,在下奴良滑瓢,初次於月色下見您,便為您心動。」
玉藻前任由奴良滑瓢握著他的左手,奴良滑瓢看似放鬆,實則全身緊繃,他警惕著來自身邊白犬的突襲。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白犬先開了眼皮,金色的眸子不錯神地注視著他,金炯的眸子裡充滿了打趣的興味。
總覺得要發生點超出他預料的事情。
「您是我見過最美的妖怪,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怦然心動的妖怪,」奴良滑瓢強自鎮定:「能夠認識您是我的榮幸,我懇切地希望,我也能成為讓您心動的妖怪之一。」
白犬聽著奴良滑瓢當著他的面撬牆角的發言,眉梢挑挑,奴良滑瓢吃驚地看著白犬這都不做攻擊的姿態,他握著玉藻前的手更緊了,語氣更加深情:「我喜歡您,妲己大人!我想跟你生孩子!」
他就不信這個發言還不會惹狗生氣。
雌雄難辨的聲音溫溫柔柔:「哦,是嗎?」狐妖歪了歪頭,他的手尖碰上腕上元珠,手裡多了一把摺扇,手腕一抖,摺扇展開,奴良滑瓢看著扇面上相依相偎的白狐與犬,對上狐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