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這事兒如果不是王丞相不想節外生枝主動退讓,只那些禁軍將士也能讓遼國使團灰溜溜的離開。
包大人也說過,王丞相在政事上的作為無可指摘,只是這脾氣實在軟和,和官家一樣事事都想息事寧人,寧肯受委屈也不想生出事端。
蘇景殊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展護衛,朝中和王丞相想法差不多的人多嗎?」
展昭表情沉重的點點頭,「官家和王丞相皆是如此,朝中和包大人一樣強勢的才是少數。」
京城繁華富庶,兩國打仗只在邊地打,怎麽也不會打到汴京。
朝中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花錢買平安,處處退讓處處求和,寧可輸銀納貢割地賠款也只求偏安一隅,全然忘記北地燕雲十六州還在契丹人的鐵蹄肆虐之下。
他們今天打了遼國使團的臉,他日遼國使節在朝堂上發難,到時即便有包大人和少數朝臣據理力爭,只怕也擋不住大部分人苟且求和。
蘇景殊:……
不愧是你,大慫。
慫的如此清新脫俗,慫的如此別具一格,慫的如此讓人想重開日月換新天。
咳咳,過火了。
小小蘇,冷靜。
展昭捏捏眉心回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們現在發愁這些太早,等將來考中進士當了大官再發愁也不遲。」
蘇景殊蔫兒了吧唧,「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現在不發愁,將來有資格發愁了又有其他事情,沒準兒等他們一回神,哦豁,北宋變南宋了。
要不還是炸了吧。
地下水渠承擔著京城排水的任務不能隨便炸,把他空投到隔壁遼國一通亂炸,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蘇景殊仔細想想,沒忍住又嘆了口氣。
朝廷硬氣不起來,遼國京城天天爆炸都無濟於事。
真宗皇帝打了勝仗都要賠錢,現在這位官家比真宗皇帝的脾氣還軟,好在朝中不全是任人拿捏的麵團兒,不然大宋就真的要涼了。
兩個小郎從歡呼雀躍到蔫兒了吧唧,只需展貓貓幾句話。
展昭撓撓頭,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但是這事兒他實在不在行,直到馬車停在太學門口也沒想出怎麽讓兩個小郎恢復笑臉。
蘇小郎和王小郎有氣無力的從馬車上下來,朝手足無措的展貓貓說聲再見,然後「互相攙扶」走進校園。
背影蕭瑟,孤寂寥落,怎麽看怎麽可憐。
展昭:……
他錯了,他不該在兩個孩子面前說那麽多。
展貓貓收回目光,讓車夫不用管他直接回去,然後開始疲憊滄桑的巡街。
背影蕭瑟,孤寂寥落,比蘇小郎和王小郎看上去還要可憐。
開封府包青天當街澆滅遼人的囂張氣焰,百姓喜聞樂見奔走相告,消息傳的飛快,短短一會兒時間,太學和國子學已經沸騰了起來。
不愧是閻羅包老,不愧是青天包公,若朝中大臣皆如包大人這般寸步不讓,何愁不能收回燕雲十六州?
蘇景殊和王雱來進來的時候還想著路上耽擱了時間教室里只差他們兩個,來了之後才發現教室里幾乎沒有人,大家都在院子裡討論包公此舉有多大快人心。
還是上課時間到了,直講先生們過來把他們趕回教室才消停下來。
一屋子興高采烈的太學生中,兩個強顏歡笑的少年郎看著格外顯眼。
周青松湊過來問道,「怎麽了?要不要聽聽包公當街嚇退遼國使團高興高興?」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這事兒倆人更蔫兒了,「我們來的路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