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站在時晏之的身後捶肩膀,沈瑾玉蹲在貴妃榻的末尾給時晏之捶腿,南宮樾蹲在時晏之的身前念話本子,陸言熙立於時晏之的身側,手中規矩地端著木案,木案上擺放著茶杯和茶壺。
雖然不知道是從哪來的貴妃榻、木案、茶杯和茶壺,但這並不妨礙時聞鈺看到後胸中滿腔酸澀,他費心費力半天忙活,結果別人坐等其成還趁著他不在的時候對時晏之大獻殷勤,簡直就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皇兄,馬已經買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儘早啟程吧。」時聞鈺見到這幅畫面忍不住開口打斷,畢竟再美好的畫面與他無關的話也是白費。
時晏之聞言,這才把注意力從聽話本子轉移到時聞鈺身上,挑了挑眉頭:「哦是嗎?」
其他人看到時晏之的神情,自覺停下手中的工作,深情款款地專注地看著時晏之。
說著,時晏之站起身往時聞鈺身後的馬走去,時聞鈺見他過來,心情終於比之前好上那麼一點,殷切地主動上前給時晏之介紹他身旁的一匹黑色中夾雜著幾縷赤色鬃毛的渾身上下都油光發亮的馬:「皇兄,這是臣弟親自為您挑選的上好的汗血寶馬,臣弟為了買這匹馬可是花了不少錢,其他馬加起來都沒有這匹馬貴。」
「您是千金之軀,只有這樣的上等馬才配得上您。」時聞鈺一手牽著韁繩,把馬牽到時晏之面前,目光虔誠地看著時晏之,好似崇敬神明的信徒。
這話說得好,聽完整個人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與情商高的人說話就是身心愉快啊。時晏之看向時聞鈺的眼神透著讚許。
感覺突然就被心上人當成後輩的時聞鈺:他這是錯覺嗎?他怎麼覺得他哥眼神變得如此和祥呢?不,一定是錯覺,對,肯定是錯覺。
「嗯,孤也覺得只有上等馬才配得上孤,你有心了。」時晏之接過韁繩,三兩下迅速翻身上馬,用漠然的視線掃視周圍人,「啟程吧,是時候去寧州了。陸言熙,該你帶路了。」
時晏之的眼神冷漠肅穆,像是廟宇中巍峨莊重的神像,同樣的神聖莊嚴,冷漠又無情。
傳說中的神明虛無縹緲,卻總有人深信不疑,還飛蛾撲火,畢竟所有擁有七情六慾的人都會想要看似冷傲禁慾的人為自己失去理智、為自己低頭。
所有人都有一顆想要瀆神的心。
越是高不可攀,他們越是鍥而不捨。
可惜,時晏之就像是永遠無法被打動的石像一樣,永遠都不會為別人的真心動容,他只會以孩童般的心性看待、玩弄,天真又狡黠。
但正因如此,瀆神的心思才會越發厚重。
第092章
被叫住的陸言熙回過神來,一邊迅速地三步一跨走到離時晏之最近的馬旁邊然後翻身上馬,一邊乾脆利落地應聲:「好的,陛下,我這就為您帶路,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