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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秘境入口打開之時,他一劍劈開空間,覺得人間人事都十分無聊目中無人,第二次是陪著暄安等比劍遲到的徐沐陽,寒風將臉刮的生疼,他懵懵懂懂地感受著另一人從期待到失落的情緒,第三次就是現在,和煦的春日,他與顧黎一起來祭奠死去的徐沐陽。

明明前些日子還鮮活的人,轉眼就成了一方矮矮的墳墓。

耳邊傳來姍姍來遲的宋夫人壓抑克制的哭聲。

喬青陽忽然覺得很惶恐,迫切地想要抓住點什麼,一伸手卻只握住了溜走的春風。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悼念的情節都會伴隨著細雨,喬青陽眨巴兩下眼睛,便感覺到幾點雨水順著睫毛滴落下來。

好涼。

喬青陽哆嗦了一下。

頭上卻出現一把油紙傘,顧黎輕聲哄他:「下雨了,我們先回去。」

劍今天格外聽話,乖乖地站起來跟在顧黎的旁邊。

油紙傘不是太大,儘管兩人都身材修長,但好歹是成年男人,總歸是顯得擁擠。

喬青陽的小半邊衣袖被打濕了,顧黎特意將傘往少年的方向傾斜,更是被淋到了半邊肩膀。

如今雖然已是春季,但還依舊帶著點寒意,被雨打濕的地方,風一吹就忍不住微微顫慄。

喬青陽想不太明白:「下雨了凡人都會打傘,但不管怎麼打雨總會傾斜進來的,避免不了的事情費盡心機去規避它有什麼意義呢。」

前方不遠處是徐沐陽的墳墓,遵循他的意思,暄安將他葬在了覆水涯上。

宋夫人是昨夜才收到的消息,親筆信還是暄安送去的。

她無力地撫摸著兒子冰冷的墓碑,美目里透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在她身邊站著個五歲上下的稚兒,他年紀還太小,體會不到什麼是死亡,但被母親的情緒所感染,也小聲抽泣起來,邊哭邊用力揪住宋傾的衣袖,懵懂又無助,小聲安慰著:「娘親不哭,娘親不哭。」

顧黎收回落到這對母子身上的目光,按住喬青陽蒼白的手心,聲音淺淺聽不出來太多情緒:「但打傘總是要比淋雨強的,就像兩碗藥,哪怕都不喜歡,青陽也會特意選擇不那麼苦的一碗。」

他的手其實也沒有什麼溫度,手腕上冰涼微濕的晶石鏈子觸碰到喬青陽,將人冰得清醒幾分。

耳邊壓抑的哭聲還在持續著,沉浸在悲痛中的人髮絲被雨水淋得濕透也無從顧及。

喬青陽緩慢地眨眨眼,背後的長劍猛然飛出,金光閃過,一道堅硬透明的屏障無聲地在墓前母親的頭頂形成。

它似乎將雨聲和寒冷也隔絕了起來,喬青陽舒出口氣,只覺得周身終於升起些溫度。

「我明白了,」少年無意識地蹭了蹭好友的肩膀,將自己和顧黎挨得更近一些,汲取點難得的溫暖,眸子終於亮起些神采:「就像我的劍鞘,哪怕知道就算找回來也可能不是本來的劍鞘了,但尋找總是要比等待好的。」

神君們沒有教會的道理,喬青陽終於在人間的幻境中遲鈍地觸及了分毫。

但他們終究只是旁觀者,表現地在過於悲傷也不可能比得過亡者家人。

也不可能比得過親歷者。

宋傾身上有著比很多男子更加堅定的毅力,短短半年失去兒子和丈夫,整個徐家的壓力便壓到了她單薄的肩上,她沒有在墳前呆上太久,勉強掩藏住悲慟後便帶著幼兒離開了覆水涯。

期間還提起精神對喬青陽兩人,甚至是暄安表示了感謝。

暄安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臉上吊兒郎當大大咧咧的笑意永遠地消失在了覆水涯。

宋母沒有要徐沐陽的靈劍,只帶走了兒子戴過的斗笠和一些衣物。

胥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鍛造者本人的手上,古樸的黑石在劍把上輕輕搖晃。

他在徐沐陽的墓前站了一整個晚上,沒有打傘,也拒絕了喬青陽的好意,獨自站在雨中,像一尊腐朽老舊的石像。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看夠了沒有!」一道熟悉的蒼老的聲音沒好氣地在空中響起。

喬青陽回神,便發覺眼前暄安背影開始變得恍惚模糊,整個幻境在一瞬間扭曲起來。

「看夠了就給老夫滾出來!」

喬青陽在眼前完全黑掉的前一刻,連忙慌慌張張地去抓住了旁邊人的袖子。

歷經八個多月,這場長得過分的幻境終於算是落下了帷幕。

喬青陽從幻境脫離出來後,便連忙扭頭去尋找顧黎,但低頭卻發現正被自己緊握住手不放的人,竟然李故。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飛快甩開手,顧黎恰巧也在這時候清醒過來,見到少年疏離的眼神,愣了兩秒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作懵懂驚訝樣:「青陽?這裡是哪裡?我們從幻境中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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